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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Back to Basics(19)

前文戳tag #VC青年也需要感情生活



(19)

 

尽管边境科技遭遇的危机多少有些骇人听闻,但不管是S谷还是黄少天本人都不会整天围着这一事件打转。谨慎地向边境管理层转达过自己的看法后,黄少天在接下来的几周中便再也没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他也没有太在意——蓝溪内部需要操心的事情,最近也着实不少。不说别的,光是新一期基金的筹备便占去了所有中高层人员每天大部分的时间,没人注意到边境那边长到有些不合常理的沉默。

因此,这段沉默最终被打破时也是很突兀的。黄少天突然收到Jeff的邮件,说边境经过慎重考虑已经筹备好了对策,请他有兴趣的话关注接下来的媒体报道,同时感谢蓝溪这次的好意提醒,这个人情不管是边境还是他个人都记下了。而在黄少天有时间回信询问他们的具体对策前,一篇席卷S谷的突发新闻已经解释了一切。

 

“边境的这步棋,走得也算是巧妙了。”徐景熙看着投影上打出来的事件要点概括评价道。

事情恰好发生在蓝溪的管理合伙人例会前,黄少天便干脆在会议上向其他人简单介绍了一番前因后果。这样的进展对所有人来说都有些出乎意料,而蓝溪虽然没有直接卷入事件,却在不久前刚刚完成出售边境的交易,因此也引发了几人的一番讨论。

“不过说起来,这可能本来就是唯一合理的选择,只不过我们之前没想到而已。”黄少天说,“既然边境的几个股东本来就心怀恶意,哪有什么方法能轻易让他们改变主意?在董事会上硬碰硬,必然是碰不过人家。只有像现在这样把内幕捅上媒体,站稳道德高地,才能让他们顾及自己的声誉而有所忌惮。”

边境的这次爆料实打实地引起了S谷内媒体的一阵狂欢,甚至引起了一些国家级主流媒体的关注。事件中扮演反派角色的几家私募基金股东,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一方面高大上,另一方面总是脱不开几分玩弄资本、为逐利不择手段的色彩,更是被激进的反对者称为“金融业之癌”。

边境很明智地派出了他们一向有心直口快之名的CEO打头阵,回避了他们自己在合同收款期限上的违规,只说公司遇到了资金困难,在采访中“莽撞地”评论了几句股东的做法,却没把话说透,算是没让管理层和股东公开撕破脸。但媒体却不管那么多,把他的言外之意掰开揉碎彻底解读,将几家基金的意图暴露了个十成十。这样带着阴谋论调调的业内密辛,可谓是对足了读者的胃口。

“不管怎么说,现在股东们恐怕不能再按他们打算的那样来阻止融资了。”喻文州作为相关知情人,也列席了这次例会,“那么他们又会如何应对呢?”

“眼下只能集中力量危机公关了吧。毕竟才过了半天,他们原本模棱两可的公众形象就已经一落千丈,不赶紧修补恐怕不行。”徐景熙道,“边境的主张说到底都是推测,没有实证,他们如果能找到理由撇清自己,再在合适的时机帮助融资,这件事也就遮过去了。”

“但这样只能算是控制了一部分损害,很多人仍然会相信他们是意图被边境曝光了才迫不得已这样做,我看他们未必会满足于此。”郑轩评论道。

“而且这样一来边境就完全得偿所愿了。如果可能的话,股东们还是想执行原计划的吧。有没有一种方法能让他们顺理成章地阻止融资呢?曝光边境在付款期限上的过错?”黄少天半是自言自语地边思考边说,“可即使边境有错,也不能证明股东的做法就对……”

“我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证明阻止融资是合理的。”喻文州建议,“这件事,我们恐怕也很难猜测,暂时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边境忍耐了这么久才把消息抛出来,现在公司对融资的需求已经迫在眉睫。股东们不管想采取什么对策,都必须在很短时间内给出回应,我们不会等太久。”

众人认可了他的意见。不管怎么说,此事在合伙人例会的日程表上被列为最后一项,属于十分无关紧要的事务,也没必要花费太多心力。时间已经不早,郑轩还有个商务晚餐,徐景熙则需要参加另一个时区里被投公司的线上董事会,大家便各自散去。

“一起吃点东西吗?”喻文州问。

正常情况下,黄少天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拒绝的理由——共事半年多以来,两人之间私下的相处逐渐变得十分轻松随意,竟然隐约有些恢复到从前作为挚友时的样子。但几周前那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动对他来说像是一记警钟,告诫他终究不能忽略与喻文州之间的种种过去,尤其是在这种对方摆明车马对他余情未了的情况下,有些过于私人化的场合也该尽量回避。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他含糊地回绝道。

喻文州点了点头便爽快地离开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黄少天心里突然又有一丝丝愧疚——他最近的冷淡态度,实在是有些让喻文州莫名躺枪的意思。对方并没做错什么,也没有一点逾矩行为,完全就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态变化……

但这情绪没有停留太久。他又意识到,通常对自己无意与之发展的追求者,他根本不会去大费周章地在意对方的感受,就算还有同事这一层身份在,能日后相见不尴尬也就足够了。看来喻文州对他来说终究还是不一样的,而这份特别,反过来便证明了警惕的必要性。

 

喻文州随便吃了些晚饭,又结束了手头的工作,便准备去处理一些其他事务——跟国基合作的、名字奇土无比的“希望”孵化器总算到了可以注资的阶段,他把叶修发来的各种文件打印出来,便驱车向P市中心去。

张新杰的工作时间一向比较特别:大部分客户平日事务繁忙,在周末才能抽出时间和他见面,因此他的工作日一向是周二到周六,周日周一休息。但喻文州要跟他见面,自然可以不在此列。由于今天张新杰不在办公室,而双方的住所又相距较远,他们便约在常去的一间咖啡馆见面。

说是咖啡馆,但到了这个时段店里的人们喝的早就不是咖啡,而是酒精饮料了。好在他们见面也不是为了一项一项讨论注资的具体事宜——文件里都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只需要向张新杰解释一下事情的背景就好。

“这个项目是否能赚钱,对你来说应该是次要的吧?”张新杰听罢便问,“既然如此,这个注资数额和方式,都是很合理的。”

喻文州倒有些始料未及——通常他自己决定的投资,张新杰总要问上几个挑战性的问题,但因为对方的提问往往很在点子上,他也很欢迎这样的质疑。这个时代专业分工越来越精细,即使他身为一流的风险投资家,也未必知道怎样投资自己的资产最好。

而像今天这样让张新杰全无质疑的情况,实在不多见。他还在思索,对方已经继续问道:

“不过像这个规模的项目,通常都应该有个起投点吧,并不是想投多少就能投多少。他们为什么会同意你放这么小小一笔进去试水?”

“我在M国的时候认识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他们如今也是更看重我为项目提供的顾问服务,这点投资也就是意思意思了。”

“叶修是吗?”

“你认识?”

“见过面,搞投资的人要是不知道他,反而稀奇了。不过毕竟不是同一个行业,也谈不上熟。”张新杰摆摆手,换了一个话题,“蓝溪让你感觉如何?”

说到这里,他才拿起面前一直没碰过的Gin Tonic,浅浅啜饮了一口。这是一个标志——开始喝酒精饮料,意味着他已经从“公事模式”切换到了“私人模式”。喻文州手中的啤酒倒是已经下去了小半,但也换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靠在沙发椅上,简短地答道:

“还行。”

“还行?”

“工作上没什么可挑剔的。我获得的职权范围不小,虽然跟以前还不能比,但是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那就好。”张新杰点点头,又问,“既然工作方面没什么可挑剔的,那就是其他方面有了?”

喻文州沉默了片刻。近几年来他已经不太习惯把感情上的事拿出来跟人探讨,但最近的情况也多少让他有了一些倾诉的欲望。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一直希望这次回来以后,能够好好回报当年离开S谷时亏欠过的人。很遗憾,这一点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进展。”

“黄少天?”私下相处时,张新杰的行事准则中似乎并不包括看破不说破这一条。

“嗯。”喻文州倒也大大方方承认了。

“听上去也许他并不需要你的回报。”

“如果我所提供的回报方式是他不需要的,总有另一种方式他会需要。”喻文州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看来你还没找到这‘另一种方式’。”张新杰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从根本上就不想要你这样的付出呢?”

喻文州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对,在他不需要的情况下我还这么执着,说到底已经完全是我自己的愿望,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我不过是想把当年错过的机会,再拾起来而已……”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非得采取回报这种形式了吧。”张新杰说,“我相信你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你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忙介绍一位情感咨询师——”

“那倒不必了,”喻文州苦笑,“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这个愿望,和他的想法根本就是相悖的呢?如果他根本就不想和我再有过多瓜葛呢?”

“那你反倒有个真正能回报他的机会了,”张新杰摊手,“你愿意为他的想法,放弃你自己的吗?”

 

没待喻文州再说什么,他的工作手机便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恰好还是黄少天。他向张新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按下了接听键。

“文州,你在哪里,方便说话吗?”电话刚一接通,黄少天便已直奔主题,语速又急又快,“标米刚刚发布了新闻,没有回应边境的质疑,却把矛头指向了以我们为首的几个卖家,认为我们在交易中有重大遗漏甚至虚假陈述。紧急会议马上召开,你赶得回公司吗?”

“给我十分钟。”喻文州简短地答道。

“好,那我通知其他人——开车注意安全。”黄少天叮嘱完一句,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TBC-


友情提示:喻总之所以能酒后驾车,是因为在加州法律规定中一杯啤酒的量是允许的。在国内的时候请大家不要学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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