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Bet-for-Real博彩公司特聘交易员黄少天
*之前说过的博彩公司梗，背景诸多胡扯
*粮食向，cp自由心证，就想简单粗暴地吹一波黄
退役后的第一年，黄少天选择了远离荣耀。
不是厌倦，也不是近乡情怯。他似乎在退役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这对他的人生来说意味着什么。以前他按部就班训练，按部就班比赛，目标永远是更高更快更强，追求永远是冠军，似乎人生中并没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而如今，情况第一次改变了。
他站在自己二十多岁的尾巴上。大部分人在这个年龄已经成家立业，成家他暂时并没有什么打算，而立业就比较复杂了。从财务自由的角度来说，他已经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而从事业成就的角度来说，他把过往十年全部的辉煌都甩在了身后，自己像一张白纸一样，重新站在了社会的入口处。
有些事情他还想不明白，于是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重回校园。高中的函授课程一年，不为高考，只求将所有的知识过一遍。尽管如此，他十五岁便离开学校加入训练营，十多年没摸过课本，很是挣扎了一阵子。这种感觉很陌生，职业生涯中他曾经为新秀墙挣扎过，为对手的强大挣扎过，为难以释怀的失败挣扎过，也为下滑的状态挣扎过，可那些都不一样。
但他最后仍然得以顺利拿到结业证书。G省的几所名牌大学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专业任他挑选。黄少天翻了几本厚厚的专业名录，又在网上查了各所学校的优势，仍然是觉得迷茫。
BR的邀请，就是在这个时候送到的。
BR全称Bet-for-Real博彩公司，坐标香港，专攻体育赛事。荣耀联盟一年比一年火热，观众数量众多，自然也是重要市场之一。
然而这样一个老牌博彩公司，却在蓝雨身上栽了不少跟头。蓝雨由于其机会主义的风格，被人称为神经刀，换句话就是什么强队都敢赢，什么弱队都敢输。这在冷门相比足球等运动偏少一些的电竞中，更加难以处理，年年位居博彩公司最恨战队头名。黄少天一退役，不少公司松了口气，期待着接下来蓝雨的神经程度多少能降低一些。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接手夜雨声烦的卢瀚文虽然整体风格更稳重、更偏向正面强攻，一旦神经起来却称得上丧心病狂。可惜蓝雨本来已经稳居仇恨榜之首，升无可升。
职业选手退役后，按规定有一年的保护期，不得从事电竞相关博彩行业。这一年刚过，BR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公司挺有诚意，开出的薪水虽然不能与黄少天在役时候相比，却也算得上丰厚。派来的HR能言善辩，把BR的企业文化、工作环境与福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暗示可以帮忙申请香港公民身份。黄少天被这庞大的信息量淹没，想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你们到底打算让我去做什么？”
“判断比赛的走势。”HR总算说了句人话。
“就这样？我听你刚才的意思，好像是让我去操盘？这些东西我是外行，但是从判断比赛走势到操盘之间，恐怕还有不少东西吧？”
“交易知识可以学，也很好学。”HR依然笑得如沐春风，“但黄老师对荣耀的理解、阅读比赛的能力，不是别人能学到的。”
得，这就叫上黄老师了。
黄少天签了合同，拿出手机跟前队友们开内部新闻发布会。这一发布倒是出了一个惊喜，原来BR大概是实在想要跨过蓝雨这道坎，同时也在接触也是去年退役的郑轩，不过提供的是不同的职位。郑轩本来正在两可之间，听说黄少天要去，没过多久也做了决定。
香港的房价同样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即使是以他们的薪资水平也不能随心所欲。他俩本来在队友身份之外就是多年好友，干脆决定一起合租，在港岛找到了一套传说中的“千尺豪宅”，将近一百平米，两人各据一间大卧室，维港风景能窥到一角，上班步行十分钟，不可谓不完美。千尺豪宅既然有了，菲佣当然也不能少。但他们请的其实也就算是个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一次卫生，补充一下冰箱中的物资。两个宅男要求不多，收拾好房子就开始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过上了TVB剧中的豪门生活。
郑轩接受的职位是分析员，算是后台工作，通常是在赛前几天开始负责收集信息，预测结果，设定盘口，快到比赛了就撂挑子走人，一切交给交易员，很符合他钱多事少离家近的追求。而黄少天的部门就是负责接盘的那个，周一可以躺在家睡大觉，比赛日则像打仗，好在他很习惯这样的节奏。
BR很有效率，新的名片已经帮他印好，一面中文一面英文。黄少天看着中文的那面，在他的名字下面，有一个他还很陌生的头衔：特聘交易员。
这便是他接下来要尝试去成为的人。
第一次踏上trading floor的时候，黄少天感受到的震撼和每个新人都差不多。体育博彩的trading floor其实跟股票、基金或是大宗商品的差异并不大，只不过每个交易员面前的屏幕略少一点，而最前面的大屏幕上除了交易信息，还有各种赛事的实时画面。所有信息都在迅速变化，有人在系统里设定盘口，有人在电话上跟经纪商讨价还价，有人盯着屏幕隔着三条走道跟同事用吼的交流，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宛如菜市场，却又带着不明觉厉的氛围。他在门口茫然地站了半分钟，带他熟悉环境的同事才开口道：
“觉得很混乱是吧？没关系，当你习惯以后一切都会变得自然。”
那天有人向他讲解了一些基本的知识，给他展示了一些操作，还让他亲自尝试在系统里执行了一笔交易。而接下来几个月他让人带着重复这些内容，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顺手。一开始很多同事还会拘谨地叫黄老师、黄指导等各种别扭的称号，他坚持着逐渐掰过来。同事里也有几个以前是他的粉丝，一口一个黄少地叫着，慢慢就带着整个部门都这样叫起来。
像在蓝雨的时候一样了，他想。
他逐渐有机会去表达一些自己的想法，或者根据自己的意思尝试一些交易。其他交易员经常会夸他学得快，夸他嗅觉敏锐，但他不确定他们所说的和自己所想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这样的学习过程过了六个月，他终于在trading floor拥有了自己的席位。旁边就坐着一位高级交易员，能够在情况复杂的时候及时提供支持。
那些晦涩的知识内化于心后，他总算能建立起这份工作跟荣耀的联系。他阅读场面，利用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做出判断。他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蓝雨，发现赛场上的每个细节——他的队友们在哪里开启攻势，又因为哪一个微小的举动丧失先机——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也从来没有以这么直接而赤裸地与赛果、与无数粉丝的喜怒哀乐、与资金池的流动和几十间博彩公司的财报联系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在这样的节奏中，根本无暇分心去产生情绪。
BR的数据分析部门有一支绩效管理队伍，专门负责评估每个交易员的表现，并提供改进建议，交易员每月都与他们有一次一对一的面谈。黄少天正式下场的一个多月后，第一次会议来了。
绩效管理那边来的是个姑娘，年纪不大，人挺活泼，说话脆生生的，开口就叫黄老师，黄少天习惯性阻止。
“那我就像其他人一样，叫你黄少吧。”姑娘倒也不过多客气，唰地一下把一堆图表摊在桌上，“首先要恭喜你，第一个月业绩表现非常好。我知道BR招你进来主要是为了蓝雨，效果也很明显。这个图表是我们在蓝雨相关比赛上的收益变化，可以看到这一块是提高……”
黄少天对那条曲线没什么感觉，就安静听着。姑娘说完，又开始分析技术细节。
“这里是你在每个战队的比赛上的累计盘口-盘路差，就理解为你对每个队伍的预测准确度吧！”姑娘把另一张纸推到他面前，“排序从高到低，第一梯队以强队为主，看得出你对他们了解更深……”
黄少天没太注意她说了什么。他一眼就看到了蓝雨，处于各支队伍的中下游。他有点不能理解，对方刚一停顿就急切地插话道：“蓝雨怎么这么低？”
“我正要说呢！首先，这个和我们之前说的不冲突。你知道在业内大部分交易员手里，蓝雨通常排第几吗？”
“既然你这么说，理性猜测一下——倒数第一？”
“没错。”姑娘一脸的孺子可教，“不过我就知道你要有疑问，所以我还准备了一些细节。看一下这张图——你每次在场上局面变化的时候，都是第一个出手调整盘口的，调整方向也比较准确。问题出在幅度上，与你处理其他战队的方式相比，每次形势对蓝雨有利的时候，你调整的幅度过大，而不利的时候，调整幅度反而太小。”
黄少天一时没说话，姑娘看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
“黄少，你这是粉丝滤镜啊。”
黄少天揣着自己的报告回了千尺豪宅，就要找合租室友谈人生。郑轩正窝在房间里下竞技场，他自认极有耐心地等着一局打完（用时40秒），才迫不及待把人拖到了客厅。
“……说吧，怎么了。”
“阿轩你看，”黄少天把报告递到他眼前，“你说这像不像我给战队的一封情书。”
郑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情书在哪里。最后他终于注意到了那张图表，不确定地问道：“你说这个？”
“就是这个，你们部门的小姑娘还说我是粉丝滤镜，”黄少天有点委屈，“靠我哪里粉丝滤镜了？我明明这么理客中，上上周看到轮回三人集火队长我都完全不为所动好吗？再上上周看到小卢掉进陷阱我也冷面冷心好吗？为什么这个数据长这样？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你别小题大做，粉丝滤镜这种事很多交易员都有。”
“但是……”黄少天想了想，才找到合适的措辞，“但是蓝雨我是专家啊，也是因为蓝雨我才会在这里啊，我和你的职位上‘特聘’两个字怎么来的？就是因为蓝雨。专家怎么能有粉丝滤镜呢？这不专业。”
他扯着前两天新学的英文单字，“太不professional了。”
“破不破fessional的我不管，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哪个队退下来的选手不都是这样，既是专家，也难免有粉丝滤镜。”
“我也不管，我就是要professional。”
“没人拦着你。”郑轩无奈道。
“你就没有粉丝滤镜吗？”
“我们是团队作业，我有粉丝滤镜，别人随便谁有一个黑粉滤镜，就平衡了啊。”
“如果有两个黑粉滤镜呢？”
郑轩不太想理他。
“反正，我就是能和我的粉丝滤镜和平相处。”郑轩最后总结道。
黄少天泄了气地往沙发上一倒：“阿轩你说啊，这个问题要是队长来是不是就不会有。”
郑轩撇他一眼：“你在暗示队长特别无情冷酷？”
“少来这一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像队长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设，动不动就放生治疗当诱饵的残忍，要调低蓝雨盘口的时候肯定也特别下得去手。”
……不还是无情冷酷吗。郑轩想。
黄少天讲完这些话，突然就很想给喻文州打个电话。
但喻文州还没退役。不仅如此，反而——照叶修的吐槽来说，“老而弥坚”。如今四期的选手还能连常规赛都打满的所剩无几，他是其中最大牌的一个。十多年的荣耀经验不是说说而已，他在职业生涯的晚期愈发老辣，甚至连手速的致命缺陷都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常规赛上周结束，如今蓝雨上下都在备战季后赛。喻文州在准备期头一周的生活是个什么状态，黄少天再清楚不过。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破事去分人的心。
“算了，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散了吧散了吧。”
黄少天告诫着自己要无情，要冷酷，接下来的季后赛都照着这个路线走。蓝雨止步四强的那一场，他早在团队赛开始没多久就踩准了节奏，一路监控着上下盘的走向，直到比赛结束才顾得上为老东家难过，同时心里又有点矛盾的满足感。
蓝雨曾是他的生命之光，是他全部的青春，是他的起点，也是终点。蓝雨没有让他裹足不前，只是给他的行囊增加了重量。而如今，这道坎，他觉得自己也许能迈过去了。
与绩效组的第二次例会到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坐进会议室。绩效组派来的还是同一个姑娘，黄少天开门见山：
“介不介意先从重点说起？”
姑娘明白了他的意思，似乎也猜到了他这个月纠结的心路历程，眼里带上了点同情。
“黄少……矫枉过正了。”
“……是吗？”
“你下手有点太狠了。看这张表，过去一个月蓝雨上盘的比赛，我们的收益要明显低于下盘的比赛。然后这个是和之前一样的对比图，可以看到你对蓝雨的平均预期明显偏保守。这一页是以战队排序，蓝雨的准确度比上个月还下降了一位。”
姑娘看他多少有点蔫，连忙又补充道：“我觉得不用太担心，你正在摸索规律，迟早会找到的。不如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总体业绩？虽然BR最初是为了蓝雨去接触你，但到头来对公司最重要的还是总体收益。不管在蓝雨身上表现如何，你都是个好交易员了……”
止步半决赛对蓝雨来说不是期待中的结果，却也算不上多差。喻文州还是像往常一样，比赛一结束就给全队放了假。几个关系不错的主力商量着去哪里玩几天，突然想起了被他们冷落了挺久的“驻港办”。
黄少天和郑轩刚搬过去的时候就表示欢迎随时来玩，一群人也嚷嚷了好多次，就是没有行动。如今几人一合计，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问了黄少天和郑轩什么时间有空，总决赛后第二天一早跑去给港澳通行证续了签，下午就踏上了港岛。
几位访客连东道主身家加起来过亿，却不住酒店，偏要挤在千尺豪宅里打地铺，号称要联络感情。六月底的天气，户外已经有些闷热，适合的活动以逛吃逛吃为主。但这一队人在一起实在招摇，想乔装打扮都不容易，行动时还是尽量化整为零，一会徐景熙和郑轩去买两斤烧鹅，一会黄少天和卢瀚文抱回来七盒姜撞奶。喻文州作为队长得到豁免权，只负责盘腿坐在沙发上点单和试毒。一群人吃饱肚子后，围着客厅的电视开始抢手柄打游戏。
虽然联系还算密切，但黄少天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些队友了。他退役第一年读高中课程期间，压力太大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常常会跑回蓝雨去。战队很贴心地给他保留着一间宿舍，他早晨跟队友一起吃过饭，就跑去训练营带带小朋友，或者帮公会抢抢boss。等战队训练结束，再找人pk两把。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尽管有新面孔来，有老面孔走，剑圣不再属于他，妖刀的称号也渐渐没人再提起，可黄少天还是那个黄少天。他每次回蓝雨就像是在充电，待上两天什么也不做，就又可以精力充沛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艰难与不安。
然而来到香港后，他就再没回去过了。也许是因为距离，也许不是。
黄少天在空调房里待久了觉得有些头疼，给自己倒了浅浅一个杯子底的威士忌，放了两块冰，跑到天台上吹风。
没过多久，喻文州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小杯啤酒。今年不是大赛年，夏休期没有国际比赛，众人都有点放飞自我，想释放一下一个赛季来的辛劳。不过最终，也就是五个人分了一瓶啤酒而已。黄少天和郑轩的酒量在过去一年已经练出不少，不屑于跟他们一起玩。
喻文州走到他身边，开口道：“最近怎么样？常规赛结束以来就一直没跟你好好聊过了。”
“还行。”黄少天回答，“正式上手操盘了两个多月，觉得我大概还算是这块料。麻烦事情也不少……都不算什么大事。”
“打算长期干下去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这行也是青春饭，没有电竞那么极端而已。到点以后转后台工作，运气好的直接就去当公司大佬了。”
“那等我退了役，你大概就是大佬了吧？”喻文州逗他，“可以把我的简历发给你吗。”
黄少天拍胸脯：“没问题队长，你的工作包在我身上。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以后想往哪个领域发展？我司现有空缺岗位如下：厕所保洁员一名，饮水机管理员一名，网管一名，随便挑，天哥罩你。”
两人又瞎扯了几句，黄少天转身说差不多该进屋了，喻文州又叫住他。
“少天。”
“嗯？”
“你真心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能做到的。关键反而在于你想要什么。”
“队长你别把我捧得这么高，”黄少天撇了撇嘴，“就比如说吧，退役前那几年我一直想，要是能再帮蓝雨拿一个冠军就好了……最后不也没做到吗。”
喻文州闻言反而笑了笑。
“那不一样。”他笃定地说。
他没说是哪里不一样，但黄少天明白了。
蓝雨一行人在香港待了两个晚上，终究还有各自的夏休安排，第三天便开拔走人了。黄少天回家住了几天，便又回到了BR。今年夏休期事情少，电竞部分的trading floor都空了一半。他也没比赛可交易，跟同事们要了一堆关于风险分析模型和市场投机行为的资料来看。往常限于理解问题，他总是跳过这一部分的。如果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便交给身边的高级交易员处理。
郑轩看黄少天整天研究这些，也被勾起了兴趣，要来资料一起看。他虽然人懒散，脑子却转得挺快，尤其在和数字有关的事情上，没过多久就超过了黄少天的进度，有时候还能翻回来给人答疑。黄少天倒没气馁，郑轩当年在蓝雨就是这样，在食堂刷卡时扫一眼所有菜色就能报出总价，比按收银机的阿姨还快，并借着这招少端几秒钟的餐盘。
餐盘很沉啊。郑轩这样解释道。
“你研究这个，是想接手更多比赛？”
有天郑轩这样问他。当一个交易员手头关注的比赛到达一定数量后，就不可能去注意每一场的每一个细节了。有一部分判断便需要不依据比赛形势，而是依据盘中的形势和模型作出。
“有这个想法，试试看。”黄少天直言不讳。
“蓝雨还是不是你的亲亲小宝贝啦？”郑轩大惊。
“……”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你还挺适合这一行的，多一点发挥空间更好。”郑轩道，“其实以前从没想过你退役后会来干这个。”
“你以为我会干什么？”
“不知道啊，觉得你可能会留在蓝雨吧，或者是搞搞直播什么的？你粉丝那么多……”
“我从十五岁起就一直在蓝雨，”黄少天双手撑着下巴，“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想出去看看。”
“懂。”
“至于当主播也好网红也好，归根结底还是靠我之前的人气嘛。不是说这样有什么不好，人气也是一种资源，也是我当年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没什么不能用的。只不过就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两人都安静了片刻，黄少天又道：
“其实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是啊，”郑轩笑了笑，“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不然的话，我们就都不会在这里了。
夏休结束的时候，黄少天正式将英格兰荣耀联赛纳入了他的交易组合。那边常规赛开赛时间更早，他已经试了试水找到了手感。英格兰联赛的好处是赛制、风格与技战术相对来说都与国内较为接近，对他来说很容易上手。
英国的早场比赛下午就开始，正好与国内的比赛重叠在一起。黄少天坐在他大大小小的屏幕前，像一个飞行员面对着他的座舱。每一个屏幕都在变化，左下方的一角里蓝雨的比赛正在开场阶段，他昔日队友包括他自己曾经操纵的角色们，一个接一个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场地正中。
黄少天做了个深呼吸。他正前方的屏幕上没有影像，只有数字，像是瀑布一样涌入又涌出。其他监视器上的画面，都在这里被转换为冰冷无机质的红和绿。
这里，如今就是他的战场。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