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非亲非故（1）
*好好谈一发恋爱，不搞事情
*架空，护卫舰长喻x海军陆战队黄，预计中短篇
*虽然可能根本没人注意但是G是荣耀的G
和喻文州的第一次相遇，对黄少天来说称得上平淡无奇。
他只记得那是在G基地作战室里，他的部队将会在执行一次任务的途中搭乘对方指挥的猎鹰号轻型护卫舰前往目的地。对方看起来文绉绉一身书生气，倒是和他的名字很相称。也是因此，一开始黄少天还以为他是作战部来的参谋，直到对方自我介绍为猎鹰号舰长。
随后的会议同样是最平淡无奇的那种，让人连过程都回忆不太起来。真正让他有印象的情节，要从会议后的一封邮件开始。
喻文州根据会议上的讨论，将一些他们任务需要的关于猎鹰号的资料传了过来。措辞简洁得体，乏善可陈。而邮件的最后，似乎就是很随意地提了一句：
什么时候有空，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黄少天有点纳闷。在他们陆战队里，并没有这种萍水相逢喝咖啡的礼仪。水面舰艇部队里他也有一些朋友，都是在大海上几天甚至几周一起耗出来的交情，没有人曾经第一次开完会就邀请他喝咖啡。
不过这事情仔细说起来，也不能算奇怪。大家说到底都是战友，就算平时基本不会有交集，过两天还是要一起执行任务的。也许这位喻少校，就是单纯的人比较好，爱交际。
他抱持着这种心态，直到方锐过来招呼他去娱乐室联机打游戏。
“我一会要出门见个人。”黄少天拒绝道。
“见谁？”方锐特敏感，从他的语气里嗅出了那极其微弱的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海军的人，跟他喝杯咖啡。”
“哦——”
“哦什么哦？任务关系。”
“任务关系约在私人时间？”方锐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你接下来这两天算休假？”
“你说得好像挺有道理。”黄少天陷入了思索。
“理性分析，他这有可能是在套路你。”方锐下结论。
“套路就套路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少天一脸的天不怕地不怕，反正自己目前单身，说约就约。
方锐闻言，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既然如此，能不能请您老把野战服换了再去约会？”
在基地的咖啡馆看到喻文州时，黄少天不禁庆幸自己听从了方锐的意见——喻文州换了便服，走的是smart casual路线，休闲西外加深色牛仔裤既不过分庄重，又有点精致的小格调，看着比上次见面多了不少人情味。头发特地打理过，身上的古龙水香味儿也提高到了一个能让人注意到的浓度。他本来就面孔清秀，打扮成这样微微散发荷尔蒙的风格，倒有点说不出的好看。
所以这算是约会？也不好说，说不定人家是为了见其他的人才这么打扮的，见自己只是顺便——黄少天边想边走上前去，喻文州摆手制止他敬礼的打算，开口便是，“少天，私人场合就不用这样了。”
黄少天一哆嗦，一句到嘴边的“是，长官”便咽了下去。两人选了张靠窗的小圆桌坐定，喻文州扫了几眼菜单，便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想喝什么？我请你。”
如果黄少天陪聊要按字数计费的话，喻文州这杯咖啡钱花得可真是物超所值。他自己是个极好的倾听者，并不会让局面变成一个人喋喋不休另一个人单方面沉默。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居然越说越来劲，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年度考核聊到养老保险。
虽然他看得出，对方是天生长于此道，因此难说是不是跟自己特别投机。
和黄少天的第一次相遇，对喻文州来说印象深刻。
他在走廊上一眼注意到那个人，栗色短发在透过窗子的阳光下显得更浅，仿佛是流动的金子。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是一种在不认识的路人面前满不在乎而表现出来的一种相当自然的状态，仿佛有满身的锐利锋芒但不屑于发散，此时此刻只是平和地垂在身畔。
那人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那一刻他突然庆幸自己的目的地是同一扇门——说庆幸也许甚至有点夸张，更像是一个令人愉悦的小巧合，像来到路口恰好变绿的信号灯，像航路上与前进方向一致的洋流。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约人出来，没想到真的一次成功。两人聊得意犹未尽，一直到晚饭时分才道别。
如果满分是一百，喻文州打算给自己目前为止的表现打上二百分。
分开的时候他主动给了对方一个不带什么附加意味的拥抱，既可以是朋友间的，也可以是情人间的。黄少天并无抗拒，还很配合地就一只手抚上他的背。
“那么下周船上见？”
“船上见……文州。”
喻文州心情大好，转身要走，砰地一声就撞在了咖啡馆的玻璃门上。黄少天目瞪口呆了片刻，才想起来问：“要不要紧？”
“没事。”喻文州揉着额头，又是忍痛，又是好笑，“常有的事，习惯了……”
“我们舰长基本上什么都会，什么都擅长，唯有这一方面不行。”
黄少天的小队来到猎鹰舰时喻文州正在忙。士官长徐景熙带着他们认了路，又带黄少天到处参观。军舰黄少天没少坐，猎鹰号这批新服役的对地攻击型导弹护卫舰倒是还没见过，也看得兴致勃勃，问题一大堆。徐景熙讲得起劲，一不小心就卖了舰长。
“他运动神经是真的差，就这样走路还爱想事不看脚下。第三次从这段梯子上摔下来之后，我们的安全员忍不了了，干脆跟技术部门商量了一下，把船改装了。”
他伸手一指前面通往舰桥的楼梯，平稳宽敞还铺着地毯，在这种级别的战舰上真是十分奢侈。
“体验一下吧，绝对的贵宾级待遇。”
黄少天受到了震撼，踩上台阶的脚步都有点郑重其事。
一进入舰桥，他便看到了喻文州。对方穿着深蓝色军便服，站在舰长位上，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确认了一下航速和航向，便示意副舰长接过指挥，自己转身向他走来。两人的眼神短暂交错，黄少天心下了然，抬起右手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
喻文州回礼的姿势不紧不慢，却标准漂亮。
“欢迎来到我的船，上尉。”
在这期间他们并没有中止对视。喻文州微微压低了嗓音，声音里比正常交谈时多那么一丝的强势，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黄少天猝不及防，心脏漏跳了半拍。
妈的，拿这招撩我，当我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他在心里暗暗地骂。
然而喻舰长的态度十分专业，除了刚见面时稍稍撩了他一下，接下来几天都四平八稳，有礼有节。黄少天算是明白这人大概有个开关，能在干正事和调情之间精准转换。同样一种微笑，上回能笑得人脸红心跳，如今却能笑出点礼貌的距离感来。见过前者之后，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足。
对上次约会，他感觉是不错的。然而有感觉也就是有感觉而已，接下来只想走一步看一步。喻文州在任务期间的态度可以说是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他在欣慰的同时，又暗暗有些不爽。
对我和别人稍微不一样那么一点点会死啊。
喻文州对此一无所知。他一向信奉公私要分明，更不愿在黄少天前往执行任务的途中分他的心。后几天干脆连面都少见，仗着在公海上舰长需要保持戒备状态，有事就派徐景熙出面。如此这般，直到猎鹰舰到达了预定地点，该卸货了。
“希望你在猎鹰号上的旅途还算愉快。”道别的时候，他总算亲自出马了。
甲板上阳光十分强烈，风不算小，船身有些摇晃。黄少天仍然站得笔直。
“承蒙长官关照。”
“祝你们任务顺利。”
“谢谢。当然会顺利。”黄少天铿锵有力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点收敛过后的年少轻狂。喻文州突然觉得海面反射的大片阳光有点太刺眼了。
两人又互相行礼，然后对方转过身准备收拢自己的人马，他终究是忍不住又开了口。
“少天……回来以后记得联络我。”
这次联络终于达成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月之久。
黄少天回到G基地的时候，喻文州还在大海上行踪不定地漂着。等到猎鹰号终于返航，他自己的小队又被派了出去。好在这次任务比较简短，他再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空闲状态的猎鹰号停泊在防波堤后。
喻文州这次没把约会地点选在基地里，而是表示自己来接他。军用悍马停在他的营部大楼前按两下喇叭，全楼几乎都伸着脖子看。黄少天无奈，心想这人乍一看绅士又靠谱，但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戏特多。
黄少天下楼，冲着车里的人吹了个多少有点报复性质的口哨。喻文州转头看到他，笑得像是一江春水化了冻，十分温柔。
“上车，我们去市里。”
黄少天边拉开车门边讲：“我可以放心坐你的车吗？”
“我虽然有时候平地也摔跤，车还是能开好的。”喻文州明白他在讽刺什么。
“听上去好像不是特别有说服力？”
“那就用事实说话。”
事实证明喻文州开得确实不差，就是有些让人意料不到的反差，比如起步特别猛，刹车不爱循序渐进，有时候等红灯还轰两脚油门，仿佛全身的少年意气都被点在了开车风格上，留给其他场合的只有冰山一样的冷静。黄少天在海军陆战队多年，比这疯十倍的交通工具见多了，一脸的波澜不惊，还要为司机在车流稀疏的沿海高速路上演五秒内完成百公里加速的时候叫好。
“怎么样，服吗。”
“服服服，”黄少天举双手投降，“社会我州哥，以后就跟你混了。下次咱们是不是能上天？”
“我不会开飞机啊。”
黄少天挑了挑眉表示惊讶：“我记得从五年前起，军部就建议水面舰艇的舰长都掌握飞行技能了？尤其你的猎鹰号还有架舰载直升机……”
他意识到自己这个追问有些尖锐了，突兀地打住。喻文州却完全不以为意地解释道：“理论都是没问题的，就是平衡测试始终通不过。”
又追加了句冷笑话：“其实要开个小飞机给农田打打药还是能行的。少天有兴趣吗？”
喻文州选择的餐馆临海，亚热带的秋季夜晚十分舒适，晚风习习。餐馆开放了露台，夜里看不清楚海面，只有远方海岸线的灯火若隐若现。黄少天对这一安排十分钟意，觉得既有点情调又不至于过火，不会像那些桌上摆着新鲜玫瑰和蜡烛，气氛仿佛时不时就要有人求婚一样的高级意大利馆子，某种意义上带点压迫感。
黄少天最近的任务都在沿海地区，吃鱼吃到吐，没多犹豫就选了块肥厚的牛排。喻文州倒是因为一直在船上没什么新鲜食物，海里的东西也看得见摸不着——战舰毕竟不是渔船，便点了个海鲜拼盘。两人吃得尽兴，聊天也开心。黄少天讲起他在这次任务途中一点与机密无关的小插曲，讲得活灵活现绘声绘色，听得喻文州时不时笑出声来，并评论道：“你不去说单口相声真是国家的损失。”
“我去说相声，陆战队就要损失；我来参军，相声界就要损失。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吃完牛排心满意足的黄少天双手交叉在脑后，意气风发地总结道，“其实有时候我也在考虑，有任务的时候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就直播说相声，把个人价值发挥到最大，两全其美。我还缺个捧哏的，你来不来？”
喻文州几乎笑翻，缓过来之后认真地说一句：“我觉得你特别可爱。”
黄少天诧异地看他一眼：“倒是很少有人拿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不过谢了。”
“可爱当然只是一个微小的方面。”喻文州顿了一下又说，“准确地说，我觉得……你刚才那样子，特别好看。”
还没等黄少天有所反应，他已经马上进入了下一个话题，“甜点想吃什么？他们家的蛋奶酥做得蛮好。我要菜单来，你看一看？”说着便招手叫侍者。
黄少天模糊地感觉到对方在控制节奏。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想着暂时就让你一把。
结账的时候喻文州请了客，他也没拦着。毕竟两人这才是第二次出来，现在就开始抢主动邀约方的单，难免有点发好人卡的意味。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随意地闲聊，一直到车子开到他军官公寓的楼下。
喻文州向他道别，说今晚很愉快，边说边拉近了一点距离，微微挑起点眼帘看着他，似乎是在索要一个吻别的许可。
黄少天没给他主动的机会，而是自己抢先行动。他一只手扶住对方肩颈交界的位置，动作甚至稍嫌粗暴，一气呵成地吻上去，在双唇交融之后并未浅尝辄止，反而发起了更深入的进攻。喻文州反应过来，回应得不甘示弱，节奏与其说是像接吻，不如说像是一部芭蕾舞剧到了最激烈的一幕时，舞台上的演员们令人眼花缭乱地面对面旋转、穿梭。
在这样的节奏下，这个吻并没给双方留下多少炫技的空间，情欲的意味更是有限。尽管如此，两人分开时多少还是有些气息不稳。
黄少天见好就收，打开门跳下车。只不过在关门前，又转过身对着喻文州勾勾嘴角：“多谢招待。”
-TBC-
别急，车很快就开
